傅啸大口吸着气，心跳得很快。
苏费堡吩咐过他，无论如何，当他不在的时候，南妄笑的话就必须听，不管她说什么。
可是这次，她……说的话怎么这么伤人呢，心莫名有点儿痛了呢。
原来期望大了失望就这么大，对自己的心理期待以及对南妄笑心中自己位置的期待，原来这么重要。
傅啸默默抚平快速跳动的心，开车离开。
南妄笑不喜欢坐车，所以傅啸就尽可能地开得稳一点儿，没有突然停突然开这样的情况。
所以慢慢地，南妄笑坐车只让傅啸当司机。而傅啸也为有这样一个能与南妄笑保持联系的机会而心生激动。
南妄笑回到家，这只是一个为了让计划顺利进行而暂时存在的“家”，南妄笑不会把它当成家，如果韩亿在这里，也不会。
南妄笑换上拖鞋，换了睡衣。
苏费堡安排地十分妥当，这个房子里什么都有，唯独少了些人气和热闹。
现在的南妄笑还是比较喜欢热闹的，未满十八岁的她应该喜欢热闹，应该更活泼些，更开朗些，但这些都与南妄笑没有关系，她只是不想一个人而已。
走时与韩亿提前说了，今天不会回去。
韩亿只是点点头，没说什么，也没有问要去哪里。之前韩亿每次让南妄笑去做杀手杀人的时候，南妄笑常常需要好几天在外面，独自一个人，没有办法回韩家的时候，只需要跟韩亿说一声就行，不是什么大问题。
桌上有冒热气的牛奶，看来是苏费堡来过了。
也真是不小心，若是被李斯发现呢！
不过，夜晚喝牛奶是个不错的选择，可以助眠。
但是，牛奶里加了一些不为人知的东西，南妄笑没有尝出来。
无色无味，安眠药不就是这么让人无奈吗？况且下它的人其实也内心挣扎了许久。
门吱呀一声开了。
在这之前，是钥匙开锁的声音。
闯入南妄笑房子的人有房子的钥匙，这本身就是一个很恐怖的事情。
丝绒的红色吊带睡裙，透过窗户洒在南妄笑脸上的星星点点的月光，桌子上仅剩杯底一点儿的牛奶，还有一个不速之客——苏费堡。
拿起床边粉红色的水貂绒毯子，轻轻地、再轻一点儿，盖在南妄笑身上，露出一点儿肩，不至于太热，把她弄醒。
苏费堡走过桌子的另一边，把椅子搬过来，与地面有一丝空隙，不让它发出声音。
苏费堡坐下，在南妄笑的旁边，腥红的葡萄酒搁置在旁边架子上，经过柔软月光的投照，给此刻的屋内映照出半点儿暧昧、诡异的氛围。
一个轻柔的吻落在南妄笑额头，同时落下的还有苏费堡的心。
“小南，对不起。你是计划之外，却也是唯一一个能一动不动就让我大改计划的人，但……”
苏费堡叹气，眼神里的东西让人难以捉摸，也莫名地心疼他，他也不过才二十岁。
苏氏在逐渐走向下坡路，一切的一切都落在苏费堡一个人的身上。
苏费堡没有办法，他只能赌，只能一步步铤而走险，一点一点地去试探。
停止苏氏的败落，建立一个更加强大的、更背景雄厚的苏氏迫在眉睫，不过好在，苏费堡现在已经有了一些很得力的助手。
此番若是胜了，韩亿便会按照约定，给苏费堡提供帮助。
他需要这样的帮助。
苏费堡不想成为累赘，他想要的，是别人提起他时满满的自豪和底气，他要成为别人的底气，成为那些人的背景。
至少不能是南妄笑复仇路上的拖累。
苏费堡在窗前站了一夜，在第二天早晨，天刚蒙蒙亮的时候，把一切归于原位，离开了。
不出所料的话，稍后李斯就会敲门，邀请南妄笑与他共进早餐。
好吃的东西没人会拒绝，尤其还是与计划有关的人做的早餐。
南妄笑不会拒绝这样一个机会的，能完成任务的机会。当然，是经过她自己改良之后的任务。
刚刚七点，南妄笑醒了。
酒红色睡裙未换下，杯子还搁在桌子边上，南妄笑身上也没有粉红色水貂绒毯子，额头上也看不出有过一吻。
长长的头发随意披散在肩上，微卷，松软，像蛋糕般的蓬松软香。
十七岁，脸庞多少有些稚嫩和青涩，但眼神里的东西尽显成熟、防备和冷意。
但却在见李斯的前一秒，调回了可爱活泼开朗的模式。
“你好，李斯先生，可以允许我来蹭饭吗？”
甜甜的微笑洋溢在南妄笑的脸上，要是韩亿在这里的话，一定会惊讶于南妄笑此刻的转变，似乎与他第一次见到这个女孩时，女孩脸上的神情与现在一样。
李斯眼里显出丝丝诧异，不过瞬间又消失不见。
“好呀，请进吧，刚做好。”
南妄笑走进去，突然发现，李斯做的早餐是……双人份的，也就是说李斯本来就打算去叫她或者有客人要来，对吗？
但现在既然没有去补做，说明是前者。
苏费堡给的资料里说，李斯从来没有给旁人做饭吃，而现在南妄笑算是已经成功了吧。
毕竟李斯对她，已经很特别了。
“冒昧地问你一句，你和韩亿是什么关系？”
南妄笑提出自己的疑惑，但刚说出口就已经后悔了。
现在的李斯应该还不知道她与韩亿认识，如此贸然交付底线实在不聪明！
“朋友，很普通的朋友，酒肉之友。”
南妄笑盯着李斯的眼睛，问道：“没了吗？
李斯点头，嘴角笑意如沐春风。
“李斯，你是律师？”
南妄笑试探着问他，想看李斯的底线在哪！
李斯笑着，“对。”
她假装不知，而他也陪着她演戏，如此的年华……甚好。
只是，戏终究是戏，戏散场了，还得面对现实啊。
“李斯，你现在是在为谁做事。如果没有的话，来帮我吧，你可以留下，也可以随时离开。”南妄笑撇开方才的伪善模样，以真面目示李斯。
演戏演得太累了，南妄笑觉得，还是做自己比较好，反正现在已经赢了。
“好。”
饶是脑子里有无数对策，但听到李斯如此绝对的应答时，南妄笑也愣了一下，冷脸色僵了几秒。
“不问为什么？”
“不问。”
“为什么？”南妄笑诧异，虽然是特别的存在，但如此的没有原则，是不是不太好？
“因为是你。”
南妄笑没好气地翻白眼，才不过见了几次，就这么轻浮了吗？看来选你李斯做帮手也不是全无理由的。
“那次顶楼，我看见你了。”
南妄笑的心抽了一下，怎么会，那么远的距离，她也不过是通过狙击枪的视野才看清李斯的脸，李斯怎么可能看见自己？
“我的眼睛同寻常人的不一样，这副眼镜是为了能让我和正常人一样看东西，而摘掉眼镜，我可以看清很远之外的东西。”李斯自嘲一笑，“这个病很奇怪是不是，小时候经常被同龄的孩子以此嘲笑……”
南妄笑怜悯地看着李斯。
南妄笑摇头，“还好，每个人都不同，这不算病。”
“南妄笑，你成年了吗？”
“还有几天。”南妄笑脑子翁地一声，他不应该知道自己的名字。
这是什么情况？
“我吃饱了，先走了。”
南妄笑惊慌地从李斯家逃走，如果他知道名字，那意味着它可能会知道更多的东西。
年仅十七岁的南妄笑根本难以应付这种情况，以后的她会不把这些放在眼里，但现在不能。
南妄笑回到自己的房子，把门锁好，然后开始联系苏费堡，要离开这里。
事情的发展有些出乎意料，她暂时一个人处理不好！
“傅啸，来接我。”
“苏费堡，计划暂时取消。”
傅啸把南妄笑带回韩家，这里还是一个很好的庇护所。
韩亿出来迎接她，把南妄笑接上楼，神色有些沉重。
“怎么了？”南妄笑心想，任务虽然不算圆满完成，但也不至于这个表情吧，那李斯也不算是一个重要的人物。
“李斯死了。”
“什么！”
“李斯死了。已经通报出来了，警方在查了，就是不知道是谁杀的他，虽然我不喜欢这个人，但也担心凶手对我不利。南妄笑，你说，这个凶手会对我不利吗？”
韩亿紧盯着南妄笑的眼睛，但里面没有慌乱和不知所措。
不是她！
“我不知道。”
南妄笑的心跳地很厉害，极力地压抑着不安的情绪。
明明刚才还同自己一起吃早餐，怎么突然就死了！
李斯，背信弃义的事情不能做啊！你才答应我要为我做事的！
南妄笑推开韩亿，独自一人走上楼，回到房间去。
“我对李斯动了手。”署名是苏费堡。
南妄笑深吸一口气，看来真相已经明了。
苏费堡啊苏费堡，你到底有多心急，才会在我刚离开就动手！
李斯虽不算聪明，但也罪不至死吧。
南妄笑绝望地闭上了眼睛，上次这么无助的时候还是母亲去世和那个名义上的父亲去世的那天。
（本章完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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